不知何时，公司的地下饭厅新开了一家陕西biangbiang面店。经同事介绍，我已经心神往之了。
地下饭厅有很多商家，一到吃饭的时间，几乎找座位坐都变得困难了。嘈杂声不绝于耳，两个人说话需要距离近一些才能听清楚。
第一次去这个家店吃面，就被这熟悉的香味、色泽、方言吸引，吃起来更是家乡的滋味。至此之后，再未去过其它地方吃午饭。
这家普通的面店，就这样在我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，以至于每天快到午饭时间，脑海里、嘴巴里都浮现出来熟悉的感觉，美味的感觉。不过，同样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这家面店的老板娘。
据我了解，经营的人是一对兄妹，当然还有一些其它的厨师、帮手。这对兄妹是渭南人，老板娘她个子不高，约莫二十七八左右，略微显胖（希望不会被她看到这篇），圆圆的脸庞，朴素的长相，不过那双雪亮的眼睛格外让人醒目，那般清澈。可能脸上的平淡的就是为了衬托出这双眼睛。
她不断地将顾客点的内容在电脑上下单，之后似乎就深刻地将顾客的长象和餐品画上了一条线，并且迅速在脑海里排序。每当后台有刚做好的餐时，转身端过后，刚一转回来，就不假思索的说出餐的名称，然后灵动的眼睛在面前的等餐人中扫视一圈之后，确定下来一个方向，眼神坚定地脱口而出：“油泼扯面好了～”。
她的声音异常洪亮。我第一次听到她叫顾客点的餐的名称时就被这洪亮的声音所惊讶了，那声音像是唱华阴老腔般嘹亮。以至于，即使是排队的人很多，或者有人坐到了好几米开外，她都能用她嘹亮的嗓音，穿透这嘈杂的饭厅。“油泼面好喽～”，有时呢，这声音还会稍有错落，强弱变换。
就这样，她将一个字一个字准确地，有力地送到等候的人们的耳边。而那强弱的变化让这刚到耳边的声音滑进耳朵里面，耳朵舒服的同时不失真。只教那些收到声音的人们，瞬间能在脑海里判断出这是否是自己刚刚点过的餐品。
有时人实在太多了，仅靠眼神也解决不了了，于是便探起身，用更加洪亮的声音再一次呼唤餐名（就像在呼唤自己的孩子，迫切的希望他快点出现），左右环视，穿透人们的间隙，努力在原来可能没有看到的人中仔细快速端详着。我想啊，她应当早已将这个点餐的人在心里熟念，只等那个人步进她的视野，然后将餐端起来，送到他手里。这是若有多个人点了这个餐，来的人并不是先下单的，她明晰的双眼一下就分辨出了这个人是后来的。便微笑起来，眼神仍旧闪亮，向这位先生或者女士说：“啊… 这个还不是你那份，在你前面还有一个人。”。说完，躲过眼前这位挡住的视野，再一次呼唤和寻视。
也有令我捧腹的时候。
有时顾客走到前台，她把面放在前台上，转过身给这位顾客盛面汤时候，就被这位顾客端走了，待她再转回来时，看见餐盘和面都不见了，急忙抬起头，向走远了几步的顾客急声喊道：“哎…哎，油泼菠菜 … 油泼菠菜，汤没拿！汤没拿啊！”，这位顾客似乎感觉到是在叫自己，转过身，看到她就朝着自己。
“汤没拿～”，她朝着刚转过来的这位顾客再次呼喊了一遍。
这顾客便又快步走了回来。这时候她便微笑起来，把汤稳稳地放在了顾客的餐盘上。
我啊，在她喊顾客的“名字”时，竟“噗 -”地一声笑了起来。心里暗喜，原来她呀，着急了，把顾客就当成了“油泼菠菜了”。
就这样，每天中午去吃面都能听到这嘹亮的呼唤，看见到这熟悉的面庞雪亮的双眼，之后再吃着这家乡的地道风味，似乎就觉着这枯燥窒息的上班日子，也又几分滋润起来。
萧然 2019-07-09 22:38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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